长篇故事:李善人车轱辘菜圆又圆李家姑娘耍

※发布时间:2018/1/7 18:32:11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李天龙随校副来到正在上课的班级,校副小心地敲门,门开后,校副对出来的人说:“朱先生,这个是新来的,入你班。”

  李天龙到后面的一个空位上,待李天龙坐定四下看去时,发现侧桌的竟坐着涂丽末,还给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。原来他们是同班。

  实际上,这所学校是近似当时的国高学校,与私塾不同的是分科施教。从课程表就知道科目有七八个,竟然还有日语课,但比重最多的还是国文课。教国文的是那天接待李天龙的的老师朱子目,朱先生很文静很瘦弱,上课时候非常正色,他不象教日语的老师曲豆麻。“西马的干活,干活的西马。”这样调笑。讲起课文来非常投入。诸如:“风流镗,铮铮韵,悠尔悠尔,气宇轩昂--”抑扬顿挫,平仄起伏,非常准确,分发式的头发根根的动,有头发溜达到额前,朱先生便会潇洒地一甩,非常气派。

  讲到杜甫的“国破山河碎”时,朱先生声音会暗哑了许多,神色也突然渺茫起来。“现在的中国,就象现在的我,满腹人文,却体质羸弱,有心杀敌,却无力拿枪。说是可悲,实际是可恨。可我在强大,我每天都在吃饭,我在,致使我不沉沦,北满之傀儡,早晚会被取代,之象,以欲昭然。”这些东西实际是不便在课堂上说的,可所致,朱先生就无所了。课后,班长罗瑞逐个嘱咐同学,不要将先生在课堂所说的话乱讲。唯独没有嘱咐李天龙,颇感落寞的李天龙有些不服,便对着罗瑞说:“说又如何?事实皆如此,有何用。”

  罗瑞有些不悦,声音很高。“说可以说,就是别被有心的利用,把老师当了反满份子,那悲痛的不是你,而是我们。”

  罗瑞一下就把界限分开,令李天龙十分懊恼,而反驳。“你说什么话,老师是我的老师,学校是我的学校,清风吹来也吹去,太阳照你也照我,你只要是人,我就不是鬼。”李天龙初来乍到总有些顾虑,话到舌尖又收了回去,要不会有更的话出来。

  两个人火气都很足,罗瑞接着说:“你不是鬼最好,免得涂炭。--还老师学校都是你的,你怎么不说国家是你的。”

  课余,涂丽末找李天龙到一个榆树下。“李天龙,今天罗瑞怕是董周雷和八他们回家瞎说,他们的父亲在局和县府上班,那样他们会来学校滋事找茬,朱先生必会受调查,出于对先生的爱护,罗瑞才挨个嘱咐,没有嘱咐你是因为你家不在此,让你生疑惑了。我替罗瑞先生说对不起。”

  这样一说,让李天龙不安起来,李天龙使劲抠着身边的草地,手指草根之下,还不停掘挖。“是我唐突,不知状况便,该是我象罗瑞道歉为对,对不起。”

  突然罗瑞从榆树后跳出。“嗨,道什么歉,只是一场误会而已,实际我和你吵,也是把话说给他们的。”罗瑞上前来拉李天龙的手,李天龙只好把沾满泥土的手递过去。一只泥手,一下子变成了两个泥手,两人执手大笑,一旁的涂丽末也掩嘴暗笑。一场误会瞬间解除,三个人又重新坐下。涂丽末问:“李天龙,你们那里是没有学校吗?”

  “当然,我和妹妹念的是私塾,是妈妈亲自教的,我家老院旁也是好多老榆树,春天过后,榆树钱象雪花一样落下。”李天龙看着校园的榆树就想起了老家的榆树。“我们每天早上要两遍千字文的。”

  李天龙笑笑,仰着头唱。“大毛叫,二毛哭,三毛睁眼叫姑姑,姑姑上房找四毛,掉下糖葫一嘟噜。”李天龙唱的很悠扬,又很女气,他在极力模仿母亲当年的摸样。

  “当然。‘车轱辘菜,圆又圆,李家姑娘耍,疙瘩扣,金马金车十五六,十口猪,十口羊,十口骆驼摆大墙,大姐出牌大姐庄,一点不敌全输光,留下姑娘泪汪汪。’罗瑞说的很快,象是在说一个女子耍钱故事。

  涂丽末用两手一边压着李天龙另一边压着罗瑞。“我也说一个,我也说。小妹妹,刚十七,跟着姐姐走亲戚--”

  哥哥李天龙很快融入到学校的生活中,他们恣肆,他们审慎,在李天龙的眼里青春是一把锋利的剑,举到阳光下才会熠熠生辉。

  不久,卢沟桥变,日本大举进军东北,然后,侵略向关里。四处是逃难的人群,人们把自认为是宝贝的东西装进坛子里,深埋地下,然后画了图标装进兜里,待然后回来好找,可此去无国,何处又是家啊!

  日本飞机好象是故意跟着逃难的人们,在天空吼叫着显示着他们的。飞机马达震耳欲聋,低空飞行得几乎要碰到房子,惊得人们四处逃窜,有的钻进草堆里,露着半个也不敢动弹,有胆大的抬眼一看,直觉得如锅底一样罩下。--山河沦陷,不过如此。

  双城小县虽然未幸免,但相对比较平静,县府率先竖起了膏药旗,并把一队日本兵迎进了县城。县府还下通告与县民,家家都挂膏药旗,实在没有的,就用一块白布,坐上碗底,没有红色,就咬破嘴唇,把一口口带血的吐沫啐到白布上,一口口的鲜血,一口口的。淋漓尽致于白布上。县府让县民挂旗的理由极为堂皇,县吏入户通告时说:“小县虽然不古,但一朝倾覆,百年遗恨,为了免遭涂炭,应屈尊就势,消除抵触,举手欢迎,还一方一个平静,还一个安宁。”